第二卷:官海风雨 第四十一章:两军受挫-《独断江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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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船进港口,立时便轰动了申城县,继而是整个松江府。替秦禝坐镇申城的  赵定国,一面命人知会前方的秦禝,一面飞报朝廷。两天之后秦禝带人赶回申城。直奔码头!

    “钟禹廷。”

    “在!”钟禹廷像标枪一样,在秦禝面前站得笔直。这几天里,他就如一个小孩子忽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玩具,浑身充满了劲头。

    “你还记不记得,去年十月里。我们在船上,我问过你什么话?”

    “末将记得!”钟禹廷略作回忆,清楚地回答道:“大帅问我,我领水师对阵隋匪,胜负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嗯,那你是怎么回答的?”

    “末将说,必定横扫。”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秦禝不说话了。把手在案上轻轻敲着。

    钟禹廷心说大着胆子说道:“大帅,这些船,都是借南越商人的名义从南越的船厂中买来的,南越的最是适合在内河作战,和我们水师里多海船不一样,如果说要扫平苏州附近的隋匪水军,一定做得到!”

    “哦?何以见得?”

    “这是南越商会的人,专门跟我说的,这些船体宽,吃水很浅。在疾风巨浪的海上,操控起来就不能得心应手。反而在内河湖泊,风平浪静,可以一往无前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隋匪的船多,据说是锣鼓一响,蜂拥如蚁聚,要是用接舷战,来抢船,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接不上舷的,高度差的太多。”钟禹廷两只手一高一低地比划着,替秦禝解释道,“而且哪里容他近身?真要行得近了,我们的船头都装有大冲角,轻易就可以拿隋匪的船撞碎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秦禝尽力想着,要给他出难题,“要是几十只船围着我们,乱拳打死老师傅,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大帅,隋匪的水师,末将再熟悉不过了。到时候末将只需扭动船体,激起的浪波就能让隋匪的小船站不住脚!”钟禹廷一点也没被难倒,

    “我们龙武军办水师,也不能只有这这些船,你再挑几艘兵船,还有补给船什么的,编在一起,这才像个水师的样子。”秦禝交待完,看看钟禹廷,问了一句最重要的话:“我来问你,你的人上了船,上次让你们去学习人家水师的经验如何了!”

    “大帅,这件事我已经盘算了好久。”钟禹廷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回道,“若是说自己人能够把船操控自如,怎么也要一年。若是说船出了毛病,能够修理,那至少也要三年,这还不能是大的毛病。”

    秦禝默然,这个时间,比他自己预想的要长许多。

    虽然如今船不多,还只是一个雏形,但龙武军的水师毕竟成军了!秦禝苦心孤诣,用“无中生有”的计策,历时大半年了!而因为水师创立之初,需要花费大量心血,难以真正兼顾到两面的缘故,所以钟禹廷第四团的团官一职,需要另选得力之人来署理。

    第四团也算是龙武军的三力,有了这一层考虑,署理团官的人选,就要格外慎重,因为显而易见,钟禹廷未来一定会专门提督水师,这个署理的团官,则早晚会变成真除。

    对于这个职位,吴椋很有点跃跃欲试,不过他的请求,秦禝却没有同意。

    吴椋固然算是自己的家奴,忠心耿耿,人也很是机警能干,但是自己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。

    于是选来选去,最终还是按照战时递补的军规,提拔了第四团第一营的营官方英勋,一名二十七岁的年轻人,作为第四团的署理团官。作战勇敢有谋略,在团里也有威望,不论从哪方面看,都合适。

    而龙武军的水师衙门,这两天正在赶制水师条例。秦禝特为批准了钟禹廷的请求,以后水师的饷银,就由钟禹廷全权独断。

    水勇的月饷,最低的是六两半,逐级增加。这个数目,比起老军的水师,要高上一点。

    秦禝打算回去就动本,保钟禹廷一个从三品的武将——当然,这并不是因为他钟禹廷能够“仰俯上意”的缘故。管带水师,责任重大,他的水师要与龙武军这边的地位相称才行。

    秦禝对于钟禹廷,一直是另眼相看,特别是他说过的那一句,“水师是可以独立成军的”,更令秦禝有深得吾心的感觉。不管怎么说,  现在的钟禹廷,还是一位年轻沉稳,谦逊好学的将官。秦禝心想,这样一个知进退,能战敢战的智将可不好找!

    舰队的事情办得十分顺手,但在陆地上,北进太仓的新军和自鹿城南下扫荡的龙武军,仿佛不约而同似的,都遇上了大麻烦。

    新军费了很大力气,与沿途袭扰的隋匪军一路缠斗,终于迫近了太仓城下,开始攻城。守城的蔡冠奎,抵抗得很坚决。激烈的攻防一直打了七八天,城内才开始有支撑不住的迹象,再打两天,蔡冠奎终于派人送出信来,表示愿意开城。

    李纪德自然大喜,私心作怪之下,率本部人马进城受降,领这一功。不过倒也提防了一手,加带秦禝给他的龙武军新营的两营人,那可李纪德手下的精锐一同进城。

    这个安排,救了他一命。进城的新军,大队才将将进完,城上和道路两旁便忽然弩箭杨发,而城门更是隆隆合闭。新军仓促之下,一时大乱,李纪德左臂中箭,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。幸亏走在后面两营人的没有慌,一营人拼死向后阻住大门,一另一营向前打,到底把李纪德抢出了城。

    蔡冠奎的这一出诈降,让李纪德白白填进去了上千人,痛彻心扉。而新军也因为这一下,士气大挫,虽然明知道龙武军已经在鹿城等着他们,但攻克太仓的日子亦不得不往后延了。

    龙武军遇到的,则是另外一个麻烦——他们搞不定隋匪的水师。

    秦禝从鹿城返回申城之后,梁熄按照他的命令,要把鹿城以南的吴江拿下来,为下一步进攻苏州扫清外围,做好准备。于是以吴银建防守鹿城,而以龙武军骑军为首及其他各团,向南扫荡。

    战事起初打得很顺手,先在击溃了隋匪一队偏师四千人,继而连破隋匪军六座营寨。

    然而等打到太湖边上,情形不对了。

    三百里太湖,波光浩淼,一望无际,而吴江西临太湖。隋匪军在这里,岸垒相望且不说,更要紧的是有太湖水师的几十条大小战船,往来游弋,龙武军进攻的势头,立刻受阻,打了两天,竟是寸步不得前进。

    寸步难行的原因,第一是船上的隋匪,可以为岸上的隋匪军营垒提供有力的支持,其次是隋匪军以船来沟通各营垒,随时可以补充兵员粮草和箭矢等军需和军械,因此隋匪军在龙武军的猛攻之下,依然守得极为坚固,连一个垒也没有丢失。

    另有一桩麻烦的地方,在于隋匪军水师的船只,随时可以择地靠岸,突袭龙武军的补给和后方。因为这个缘故,一向稳重的梁熄便不肯一味强攻。这样一来,束手束脚,仗就打得极难受,这种情形,是龙武军出道以来从未遇见过的。

    “这打的什么窝囊战!我的骑军一到,他们就上船跑了!”张旷不免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太湖之滨,水网纵横,小河小汊不计其数,偏偏又下了一场冬雨,骑军自然没有先前那样来去自如,而起骑兵对水师,本就是明知是做不到的事,张旷便又转而大骂老军的水师:“曾大帅麾下的水师,都是废物!拿不下隋匪的水师,让我们怎么打?”

    张旷骂得亦不算错——官军在太湖,也有一支水师,隶属老军,,目的就是为了剿灭隋匪军的水师,但久战无功之下,自己反被逼得局促一隅,所以不骂他骂谁?

    然而隋匪军的那位水师统领,确实不是易与之辈,当年在曾大败老军水师主力,持平而论的话,官军在太湖的水师实在也不是对手。

    梁熄进退两难之下,只得派人回鹿城,转折之下,给在申城的秦禝递了一份驿报,请他指示,看大帅有没有新的部署。

    等了两天,大帅的回电送到了,一共两封。几位将领聚在一起,眼巴巴地看着梁熄拆开第一封  ,上面却只写了六个字。

    “老子也有水师。”

    对于梁熄们在太湖边上遇到的困境,这两天,秦禝在衙署内,跟几位手下昼夜商议,终于拿定了主意。

    事情是明摆着的,不收拾了隋匪军的太湖水师,则不仅扫荡吴江做不到,就连将来打苏州城,亦会变成很困难的事情。若说是联络官军水师,但人家一向拿隋匪水师统领谭记沅没办法,这次同样也未见得能奏功。既然自己的龙武军水师已经成军,又何必再捧了金饭碗去讨饭?

    单论战力,龙武军的大船自然可以横行,但难题在于,如何把船开进太湖里面去。

    “你看,浦江不是正跟太湖通着么?”秦禝自信满满,在地图上比划着,“你的八条船,就从这里朔江而上,给我攻进太湖里去!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钟禹廷语塞,把求援的眼色抛给沈继轩,“大帅,好像不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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