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一章-《人间更值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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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” 小鳄鱼大声惊呼,这太可怕了,从梦中找到沉睡的自己?“怎么会这样?”
“我的意识在神游,”老鳄鱼这样解释,“他虽然被束缚在冰封王座里,然而,意识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实体,灵魂就像一根无限延伸的虚无丝带,小家伙,你明白吗?我的那根丝带,看起来像是被封在冰封的王座里,但他的一小部分延伸了出去,蔓延到冰封的圣殿之中,然后,我做了那个梦,你明白吗?”
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,” 小鳄鱼喃喃的说,“我们所做的每一个梦,都是意识的飘带蔓延到了什么地方……”
“说不准,” 老鳄鱼这样说,“也没必要说清楚,这很复杂,关于空间和时间,有一种理论认为,空间是重叠的,时间也是重叠的,我们的身边可能现在就站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古人,或者未来的人,或者昨天的自己,小家伙,这都是最强大的那一类人关心的事情,涉及最本源的法则,我们不用去弄懂那些,总之,我找到了进入冰封圣殿的路。”
“就在上面?” 小鳄鱼抬头仰望穹顶,冰晶穹顶呈深蓝色,好像一块巨大的蓝水晶,小鳄鱼又想到父亲在宫殿里安放的那些蓝水晶。
“就在上面,” 老鳄鱼凝视这穹顶,然后,他收回目光,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,“这上面,嗯,有一道暗门,丛云祖师的神像说,那时当年一头龙马逃离丛云宗时偷偷钻开的门,我们所处的冰窟,在没被寒冰刺的核心冰冻以前,其实是山腹中的一个大洞,开口在山腰处,后来被冰冻,就成了这样,小家伙,你听过那个穿说吧?”
“我知道! ” 小鳄鱼满脸兴奋,“这是真的吗?我还以为只是传说!况且,丛云祖师怎么会知道这些?这件事发生的时候,他早已飞升很久了呀!”
“那龙马后来也飞升了,” 老鳄鱼说,“还跑去找丛云祖师的麻烦,结果却被丛云祖师的魅力折服,主动留在他手下,嗯,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。”
“所以说,龙马没有死,”小鳄鱼怔了好几秒,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,于他而言,一切事那么的遥远,传说中的传说,“至于那个他喜欢的少门主,又怎么样了?”
“啊,” 老鳄鱼说,“没来得及问那么细,这都是丛云祖师随口告诉我的,我可不敢问他这些细碎的东西,他从宇宙彼端传送消息耗费很大,我猜,大概是中途陨落了吧。”
“好吧,”小鳄鱼点了点头,他仍旧凝望着大殿的穹顶,“爷爷是说,这上面现在有人,并且,那个人还弄走了我父亲?”
“救走了,”老鳄鱼这样说,“本来我想把你父亲沉到化龙关里的,这样一来,他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小命。”
把父亲沉到化龙关里?小鳄鱼的心猛的跳了几下,他没有说话,脸色却有些不好看。
父亲当然应该被惩罚,这毫无疑问,然而,究竟是怎样的惩罚了?沉到化龙关里,让火焰和瘴气结果了他,是这样吗?小鳄鱼不知道,他不敢想象那个场景。
“小家伙,” 老鳄鱼说,“你不乐意了是嘛?你看,这就是我担心的,假如你不能站在正确的立场上,我就不是你的爷爷,而是你的敌人。”
“不……” 小鳄鱼艰难的说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他毕竟是我父亲……”
“我还是你爷爷了,他还是我儿子了,” 老鳄鱼不屑的说,“小家伙,不要被感情遮蔽双眼,看清事情的本质,用心去看,用脑袋去想,是好是坏,以及你自己究竟有何感觉,搞清楚这一切,然后做出你自己的选择,你明白吗?”
“我……” 小鳄鱼满头雾水,爷爷到底在说什么?他能弄懂那么一点,然而,更多的,他只有迷惑,“我尽量……”
“你会面对选择的,” 大河流域的太上皇说,“很快就会,不久就会。”
“现在,” 他抬起头,望着大殿的穹顶,“让我们来搞清楚,究竟是什么东西,鸠占鹊巢,按住石门不让我进去,又救走了我的孽障儿子。”
鹰王
坠鹰崖是此界海拔最高的所在,而鹰巢宫则是坠鹰崖上的一颗明珠。
她正站在鹰巢宫巨大的落地窗前,看着远处广袤黑暗的阴骸之地。
为何我感到惴惴不安?她问自己,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,这是命运的预警么?想到这里,他不禁有些惶恐。
这惴惴不安的感觉,让她一整天都难以静心修炼,女人的感觉往往很准,五年前,当她和那团光焰联手杀进水底宫殿的时候,尽管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,一切都按照预先规划好的一切在发展,她却还是感到莫名的不安。
后来他们失败了,大河流域的王者将他们赶了出去,预感成真,当她将这件事告诉那团光焰的时候,他笑着说:“没有的事,只是出了一点小岔子,没算计到那冲出去的小东西。”
他说话时的语气,是那么的淡然,那么的飘忽,那么的不在意,仿佛他们不是在谈论失败,而是在谈论成功,她喜欢他说话的语气,更喜欢他说话的方式,每次听那神秘的古王说话,她都竖起耳朵,用心听,心也砰砰直跳。
那是喜欢吗?或许吧,她是天空的王者,一出生便能展翅翱翔,搏击长空赋予了她狂放不羁的性格,她向来敢作敢为,爱憎分明,她曾跟四个雄性分享过自己的王座,并为他们剩下七个孩子,她爱那些孩子,最后却又不得不杀死他们的父亲,因为,每当她们试图掌控她的生活,她便感到厌烦。
她一直在为自己物色第五个男人,然而,后来她惊讶的发现,天下竟没有一个雄性能入她的眼,偌大的秘境中,竟没有一个英雄。
直到那团光焰出现。
古王太神秘,没有人知道他的跟脚,只知道他十分强大,且行踪不定,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,然儿,他的强大有目共睹,短短三十六年,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东西成长为陆地上的王者,权倾一界。
他们第一次见面,是为了一群乌鸦,古王疯狂的追杀他们,治水境九重巅峰的实力让群鸦无路可逃,没有人敢插手王者的猎杀行动,除非是另一位王者。
作为天空的王者,她当然不能容忍有人肆意的杀伤自己的子民,于是,他们在一片密林中遭遇彼此。
战斗很快打响,那一团光焰的愤怒难以言喻,没有任何和谈的可能,他们打了整整一个上午,那片丛林因此消亡。
战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,她还记得,当天空的强者和大地的强者齐聚那片光秃秃的大地,当两方剑拔弩张之时,战斗中的两位王者不得不停手。
再打下去,就不只是毁灭一片丛林这么简单。
“我不明白,” 古王这样说,“像你这样一直羽毛华丽的雄鹰,怎么会为了几只丑陋可鄙的乌鸦出头。”
“我也不明白,” 她这样回敬,“像你这样一个强大高贵的存在,为什么要死死盯住一群乌鸦追杀。”
毫无疑问,双方都不想全面开战,因此,对话中既有恭维,又有博弈。
“这一族曾经伤害过我,若不是乌鸦太多,我一定要诛灭全部!” 古王这样说,“只不过,想到太多的生灵,要因为侮辱我的那个垃圾而死,本王心有不忍,便只诛灭他的亲人,你若拦我,便是辱我。”
“我若不拦你,” 她说,“便是辱我自己,你杀也杀够了,死的人也够多了,你是个外来的,不知道此界的规矩,一人犯法全家株连的事情,外面或许会有,此界却没有那样的规矩,收手吧,否则,不知要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你的私怨而死。”
“我的私怨,” 古王这样说,“就是陆地上所有强者的公愤!”
唇枪舌剑,你来我往,最后双方不欢而散,全面大战终究没有爆发,然而,天空和大地的局势已然紧绷,双方都在调兵遣将,稍有不慎就是战火纷飞。
就在她已做好大战准备的时候,古王写信来求和,在信中,他这样写道:
“日前纠纷,实属不愿,然吾辈有何惧?无非一战。唯有一事,察之不详,处之不慎,有辱阁下尊严,特此道歉。鹰王竟是女子,在下眼拙,不曾认出,向后得知,无地自容。思及鹰王风采,飘若惊鸿,矫若游龙,若凌波仙子,赛姑射修真,而吾竟不识,惭愧,惭愧。以鹰王女子之身,能稳坐王位百年,吾深自佩服,思及鹰王为手下无名之鸦,不惜一战,此乃大仁大义也,深自佩服,反观吾人,因私怨发兵,实属不智,惭愧惭愧。”
那一封信,她读了又读,只觉心胸开阔,灵魂儿仿佛也要飞了出来。
打动她的,倒不是古王称赞她的容颜、姿态,将她比作凌波仙子、姑射神女,而是古王对她事业的肯定。
百年来,她以女子之身称尊此界,也不知招致了多少风言风语,她清楚的很,因此也就尽心尽力的巩固统治,然而,不管她做多少,还是会有许多人嚼舌头,他们无视她的努力,仿佛只因为她是女人,坐在王位上便是个笑话。
古王的那封信,箭一样射进她心里,她随后回信,心中也不吝赞美,后来,双方举行会晤,会晤之后,两位王者又多次私下见面。
于是她忽然发现,自己竟坠入爱河而不知,可是,爱慕的对象是一团光焰,这可如何是好?
倘若古王是一头猛兽,那么,他们只要同时化成人形,便可名正言顺的结为夫妻,毫无疑问,那会是此界有史以来最为隆重的婚礼,王与王的结合也会成为一个美谈。
然而,古王没有形体,他无法化成人形,她可以爱慕他的思想,可以倾心于他的谈吐,然而,嫁给一团不曾化形的光焰,不管他有多么强大,她都会成为笑话。
于是,她只好把那一份爱慕深藏于心。
古王是否也对她有意思?她觉得是有的,不,他一定是喜欢我的,他对我,比对所有人都温柔,不是吗?他比所有人都懂我,他不是普通的男人,他的眼界比这世界更宽广,足够一个稳坐王位的女人展翅翱翔。
后来,当古王来找她谋划化龙关下的秘宝时,她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一口答应,就那样,天空和陆地联起手来,一同对付那条横亘此界的大河……
回忆像一幅幅画卷在眼前展开,正当她陶醉其中时,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她转过头,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无脸男。
“你是谁?” 她警觉的问,翅翼上灵气流转,该死的,下人们是怎么回事,怎么莫名其妙的放人进我房间?是我对他们太过宽厚了吗?还有,这该死的人族是怎么回事,他的脸了?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
“是我啊,哈,女王陛下,” 那黑衣无脸男大喇喇的坐在一张凳子上,哈哈的喘着粗气,“您这山路也太难走,我好不容易溜到这里,结果差点死在路上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 她狐疑的说,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不停,是他?当年那个被自己俘获的人族?“龙傲?”
“是我,女王陛下,” 龙傲大咧咧的说,“有水吗?我想喝口水,您还记得我,女王陛下,我真是深感荣幸。”
龙傲……她的心猛的跳了一下。
“来人,” 她吩咐,一个下人走了上来,“给我的人族朋友倒一杯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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