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她很想问他这个时间他怎么还在医院,可是,眼下,她因为疼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 顾未生走近了些,她侧躺在床上,满头都是虚汗,用全身的力气拉着他的衣摆,“可以……给我……一粒止疼药吗?” 她半眯着眼睛,眼前一片模糊,看不清顾未生的表情是什么,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答应。 她说完后,顾未生便消失了一会儿,不一会儿又重新回来,端着一杯水,先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,然后把那杯水递到她唇边。 她被迫把那大半杯水都喝下去了,才问:“你给我吃的是止疼药吗?” “吗啡,癌症三期专用止疼药。” 他的声音淡淡的,柔柔的,像是催眠剂一般。 “好好休息。” 他把她身上的被子替她往上拉了拉,然后关了病房的灯,便出去了。 她想对他说声谢谢,却只是张了张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 她不知道是不是药性发作了,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开始往下沉了去,像是一具沉重的躯壳,她无法再指挥它。 就像她做的那个梦一样,要哭又哭不出来,全身没了半分力气,身上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,又像是溺在水里,不停地往下沉,往下沉,却挣扎不了…… 她挣扎在药性和疼痛之间,好像在喃喃地说着话,或者在叫着姐姐…… 姐姐,救救她……姐姐,救救她…… 可是她心里明白,姐姐不会来了,姐姐已经死了,血肉横飞,连脸都模糊得让她认不出。 她没有哭,就是喘不上来气,手想要凭空地抓挠着什么,也许什么都没有。 她想起了以前,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易泽成时候的样子。 那年她十八岁,费劲心思,才考上了这里的一所三流大学。 那是开学的第一天。 他们学校虽然算不上好,但他们学校的校长却认识许多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。 所以,他特别喜欢在新生开学的时候,邀请一些成功人士来他们学校做演讲。 而那次,他邀请嘉宾中就有易氏集团的少东家,易泽成。 佳宜还记得当时校长是这么介绍他的,“通闺年最少,才俊罕能双”。 因为,他在那一众的来宾中,年龄最小,不过才二十三。 那是佳宜第一次见他。 她还记得,当时的他蓄着一头黑色短发,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,衬衫袖口卷到了手臂中间,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,眼睛深邃有神,鼻梁高挺,棱角分明,薄唇轻抿,他那天讲了些什么,她不大记得了,她只记得,那天的他在台上冷静自信,潇洒从容。 易泽成演讲完毕,便下台坐在了礼堂一侧的嘉宾席上,双手随意地摆在胸前,侧着头,双眸微动,熠熠生辉。 后来在台上演讲的是谁,演讲了些什么,长得什么模样,佳宜统统都不记得了。 她的视线,只是紧紧地跟随着他。 情不知所起,但却一眼,教人久久难以忘怀。 所有嘉宾演讲完毕后,按照惯例,学校会安排一群新生代表上台给来宾献花,以示感谢之意。 佳宜至今都不知道,当年老师为什么会选中她,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老师看花了眼,挑错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