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白沐箐见他又来风言风语。脸一红,扭了开去,说道:“不敢当,我没那个福气。” 秦禝见了她这副模样,俞觉心痒难耐,心想,上一回在打了胜仗,摸她的手,她是默许了。后来亲她的脸,虽然最后被她挣开,到底还是亲着了,这些都算是打了胜仗,她给的“福利”。可是—— 可是我后来打平了申城全境,照说也该有“福利”啊?这可还没有兑现呢。寻思半晌,饭也先不吃了,郑重地说道:“白姑娘,那天晚上,我是一时糊涂——才在高桥打了个小胜仗,就得意忘形。你没有给我难堪,想来也是激励的意思,我失礼的地方,请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白沐箐一怔,不知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,见他话说得诚恳,心中熨帖,想起那晚上给他在脸上亲了一下,又有些害羞,轻声说道:“大老爷,请你不要自责,那天我也说过的,这一点儿,没有什么。” 她在申城里住了十一年,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保守矜持。秦禝那天的举动,虽然多少有些无礼,但他握住自己的手时,自己也并没有出力挣扎,事后回想起来,亦不免飞霞扑面——自己的心思,只有自己知道!大老爷把这当做是打败隋匪,自己所给予的一点激励和回报,似乎也不能算错。 “是,白姑娘真是宽大为怀!”秦禝诚恳地说,“不过说起来,现在我倒是把全申城的隋匪,都打平了……” 说完了这一句,便眼巴巴地望着她,不说话了。 这真是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白沐箐起先还没有听明白,接着便慢慢瞪大了双眼,吃惊地看着他—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!又好气又好笑,心中却也有一份异样的羞涩和甜蜜,垂下头,低声说道:“你……你要怎样?” “凡事无例不可兴,有例不可废,这是圣人所说的话,可不是我瞎编的。”秦禝如法炮制,一伸手,竟又把她的一只柔荑握在手里,站起身来,“沐箐,咱们外甥打灯笼——照旧,好不好呢?” 明明是要欺负人,却还能把道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。白沐箐心想,他前头的道歉,拿话拘住自己,不就是为了这个?当下垂着头,默不作声,半晌才用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说道:“只许……只许一下。” 一下就一下!秦禝喜不自胜,放开了她的手,却把她拉进怀里,双手轻轻捧起她的面颊,在灯下恣意欣赏——这样一个好机会,怎么肯马虎了事? “左边儿也美,右边儿也美,只许一下,这倒真叫我为难了。”秦禝小声笑道,“鱼和熊掌,则舍鱼而取熊掌也,现在是两只熊掌,那又该如何?” 白沐箐本来已经羞得双眸不展,小嘴紧闭,听他熊掌熊掌的,到底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 “你才是熊掌……” 这一下,樱唇一启,秦禝便绝不容她在闭上,俯首一下吻住了她的双唇, 白沐箐猝不及防之下,吓得连忙用手去推他,却哪里还推得开。又羞又急,脑子却蒙蒙的,彷如腾云驾雾一般,自己先没了力气,只好软软的被他抱着,由得他在口中肆意轻薄。 然而还不止如此,秦禝的一只右手,渐渐变得不安分, 白沐箐浑身一震,从方才惘然不知所以的情热中清醒过来,脸色忽然变得有点苍白,伸手抓住身边水缸里的水瓢,一狠心,兜头一瓢冷水,浇在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头上。 虽说冬天已经过了,但三月里正是倒春寒的天气,这一瓢水浇下来,冰凉刺骨,让正在忘乎所以的秦禝狼狈不堪,放开了怀中的俏佳人,后退一步,尴尬不已。 白沐箐却跟没事人一样,用手拢了拢垂下来的湿发,一言不发走上前来,先递了手巾给他抹脸,又替他将被淋湿的袍子脱了下来,从他柜子里取出一件新的,替他换上。一举一动,自自然然,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 这一下,秦禝是真的愧疚了——林花处子,自己是不是太孟浪了一点呢? “沐箐,对不住……”他有些不安地说,称呼却不自觉地换过了,“我该为你的名声想想的。” 白沐箐依然没吱声,一颗一颗地替他系着纽子,系着系着,蓦地哭了起来。 一直从从容容的白沐箐,忽然变成这个样子,出乎秦禝的意料。他一向最怕女人的眼泪,慌忙把她轻轻搂住,低声道:“对不住……对不住……” “二月里的时候,全城的人都说你怕了唐冼榷……不敢跟隋匪开仗。”白沐箐抽泣着说,“我不服,也不信你是那样的人,我来这儿,就是为了等着亲眼看到你打胜仗。既然入了你的衙,还说什么名声?外面的人怎么说我,你大约不知道,也没有人敢在你秦大人面前,嚼这份舌头!” “你打了胜仗,我好欢喜。你摸我的手,亲我的脸,那又怎样?进了你的门,就是你的人,你保了申城平安,又杀了那些坏人,替我们杭州人报了大仇,我就是不要名分,把这个身子谢了你,那又能怎么样?” 同样的柔呢婉转,却是如泣如诉,情深刻骨,把秦禝听得呆住了,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 “只是我曾经向舅舅的在天之灵,许过大誓,害他的唐冼榷不死,我白沐箐绝不……绝不……”说到这里,说不下去了,鼻子一酸,眼泪又落了下来。 秦禝心中又是怜惜,又是感动,又是讶异,楞怔了半晌,憋出一句话来。 “杀唐冼榷,这有何难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