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赵廷美才下早朝,便一脸愁容,从大门走向明镜湖的脚步沉重得仿佛灌了铅。他才在湖边没站多久,吕端便挺着大肚子,笑嘻嘻的走了过来,“王爷,您下朝了。” 赵廷美看到吕端,心中越发感到沉重,半晌才道:“易直啊,本王对不住你。前日万岁山之事,错不在你,而在本王和那个可恶的应飞。但官家早朝时,偏说你有意挑拨本王与柴、赵二人的关系,我再三解释官家就是不信,因此下旨将你贬往商州。而且路上不但要带重枷,还不许你骑马,实在是……” 吕端不以为然的道:“王爷,下官在您这吃了这么多年的山珍海味,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。您不必为我担忧,不就是走着去商州,我去就是了。” 赵廷美听吕端故作轻松,心中越发感到酸楚,眼眶竟隐隐闪动着泪光。吕端知道赵廷美心中难受,但此刻劝什么都是徒劳,只得装做不知,灿烂的笑道:“王爷,官家让我几时动身?枷锁是他御赐,还是咱们开封府自行准备?” “圣旨到时即刻便走,现在估计差不多了……”赵廷美还想再说几句宽慰的话,忽听门外传来小宦官尖细的嗓音喊道:“圣旨到,请开封府尹、魏王赵廷美,开封府判官吕端接旨!” 两人忙快步走到门口,跪在小宦官面前,道:“下官接旨!” 小宦官手捧圣旨,高声念道:“制曰:君不可心中无国,臣不可心中无君,君心无国则国乱,臣心无君则国亡。今开封府判官吕端目无法纪、蓄意挑唆,致君臣失和,同僚离心,实有大罪于国。然朕体念吕端向来断案公正、勤劳王事,允其往商州戴罪立功,若政绩优异日后再予还京。” 两人磕头谢恩已毕,小宦官朝身后两名禁军一招手,道:“将御赐重枷给吕大人抬来。”禁军应了一声,两人合力抬来一副又大又重的枷锁,牢牢给吕端拷上。 吕端顿时觉得项间沉重无比,可他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半分痛苦的神色,仍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。赵廷美心疼的望着他,强忍泪花不愿哭出来,以免失了亲王的体面。 “王爷,下官走了,望您多多保重!”吕端说着双手向上费力的抬了抬,算作对赵廷美的告别,随即在两名禁军的监押下,缓步向西南行去。 赵廷美望着吕端越行越远的背影,泪水终是顺着眼角滚落下来。他身为堂堂的开封府尹,堂堂的魏王殿下,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无能,苦笑道:“哈哈,我赵廷美于公断不了大案,于私护不住臣僚,算哪门子府尹,算哪门子亲王!易直,你这一去或许还有重回东京之日,但你到了那时,八成我却已作了冢中枯骨……” 三人走了许久,才走到十里长亭。 吕端方才为了不让赵廷美担心,只能强装轻松,此刻走得远了再也装不下去了。他朝两名禁军看了一眼,问道:“两位,我说官家还真打算让我这么走到商州呀?” 两名禁军白了他一眼,“不这么走,你还想怎么走?” 吕端指指脖子上的枷锁,商量道:“就不能把它先取下去,待临近商州再带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