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梵渊只是看了她一眼,便扭了头,低声说道:“陛下,将这个小厮赶出去吧。” 他顿了顿,似乎下定了决心,“不用她侍候了。” “公子,是奴才的错,请您原谅奴才,奴才下次一定不会再逾规!”少年一听见梵渊要彻底将她赶走,也顾不得那么多,跪着前行至梵渊身前,攥着他的大袖苦苦哀求。 袖底之下,她握紧了梵渊的紧攥着的手,鲜血早已从他的掌心流出,黏稠糯热,逼得她流泪流得更凶。 梵渊看着她微微仰起的脸颊,以前他极喜欢看她这一双眸子,也总是希望有一天她的目光能专注在他一人身上,但是如今,曾经的期待变成了真实,他又是觉得那是这么残忍,他想伸手擦掉她的泪,他想轻轻搂她入怀,告诉她不用害怕,那只是区区蛊虫,一时半刻不会要他的命,但是,这一刻,他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声息不动地任由她握住自己带血的手,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勇气。 赖秋桐在一旁一直看着并没有作声,她总觉得这个小厮大胆得可以,明明只是叩着头,叩着叩着居然来到梵渊面前,还要攥着他的袖子不放? 她倒要看看这小厮有什么目的。 梵渊暗自深呼一口气,用力抽回自己的手,再用力将她推倒在地,眉眼也生硬起来,“陛下,此人实在无礼,但念在她曾经侍候过我,将她直接赶出去就算了。” 语气里不乏淡淡维护的意味。 赖秋桐倒是没有说什么,而是挑了挑眉看向伏在地上发髻散乱的瘦弱少年,语气森严,“还不快滚?” 少年被梵渊推倒在地,发髻也随之散了下来,遮住了她半边脸颊,没有人看到她散发之下的眼睛带着深沉的忏悔、哀求、沉痛……种种复杂情绪呈现其中,唯独没有怀疑和怨恨。 他的计划失败了。原本想借亲近赖秋桐为由,来彻底让她死心,而且……他也想让她知道,他已经中了蛊毒,不靠赖秋桐的血去压制最后只能成为废人一个……他已经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,又何必再让她有更多的念想? 顾竹寒极缓极缓地站起身来,她捧起了不远处被扔下的一堆衣服,再次向梵渊和赖秋桐行了一礼之后,转身推门而出,再一次离开了这里。 房间之中再次静了下来,赖秋桐原本很有兴致的,也被梵渊挑拨起热情,然而现在尚未开始,便被一个不知具名的小厮破坏了兴致。 赖秋桐整理好了衣裳,又侧头看了梵渊一眼,想了想,还是将他帮她包扎好的手指露出来,重新咬开递到他面前,“子蛊之毒,喝我的血暂时能缓解。” 梵渊看着她渗血的手指,唇边泛起淡笑,“陛下,你既然怕我受蛊虫所伤,何不直接给我解药解开?” “解药在制造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我所毁,除非你亲手用刀在我手上捅一刀,不然你永远都要陪在我身边,喝我的血而活。”赖秋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,她的语气偏激,分明带有威胁和痛快之感,她是特地用这样的语气说话,在气他的同时也在试探他。 梵渊沉默一瞬,脸上也没有太大的波动,只是移开了眼神,顺便将她的手指推开,“若是如此,那么,我宁愿让蛊毒发作而死。” “你……怎么如此倔强?!”赖秋桐收回了手指,语气咄咄逼人,“是因为你还对她抱有希望,又抑或是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?” 眼前之人脸上伪装的神色终于隐藏不住,梵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就算顾竹寒在与不在,有没有来找他,他都不会喝她身上的血。这是关乎他的尊严问题,也是关乎他的忠贞的问题。 他可以为了逼走顾竹寒而亲近她,但绝不会假戏真做,虽不是真的心垢无尘,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学过佛门真理。他认定了她,就不会随意放开,和背叛。 这是赖秋桐所不能明白的道理,而他也无意诉说。 是以,即便要他这般痛苦死去,他也无怨无悔。 本就是已经死去的人,现在的时光都是借来的,要他还回去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。 第(2/3)页